2008年2月13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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婺江边,有一群激情燃烧的诗人
通讯员 胡国洪 许中华 本报记者 陈卓

  作为八婺文化栖息地的金华,新诗最伟大的旗手艾青就降生在这里。而在金华的土地上,至今仍活跃着一群诗歌的骄子。走进这些从50后到80后4个年代诗人的生活,我们发现,在他们各自诠释诗歌的同时,也在诠释他们当下的生活。甚至于生活对他们而言,更是一首庞大无比的诗。

  用精神在写诗
  1951年,俞解人出生在金华金东区孝顺镇的一个小村子里,一边干农活,一边读书。1972年,俞解人偶尔看见发表在文学刊物上的诗歌,让他萌生了写诗的冲动,第一首新诗《女突击队员》应运而生。
  俞解人摊开他的诗歌小册子,字写得很小,只有他自己认得。像这样的小册子,他写了十几本,多半都没有整理出来。俞解人说:“我本身就是农民,我始终站在农民的立场写诗。”他在《致书写泛颂体的诗人》中写道:“风问他:一生在干什么/他回答:写诗/沙说:诗是世界旋转时留给这个王国的光律/被隔在白昼的栅栏之外/要拽出他隐匿在空气中有质感的部分/置于光天化日之下/真正的语言从不知屈从。”
  他从不间断地写诗,也绝不停留在同一类题材上,如今,年近60岁的他,又在尝试先锋诗歌的路子。
  曾经吟唱323首梦里情歌的傅战备,现在是集写剧本、小说、短信文学于一身的全能型作家。经济上再也不用犯愁的傅战备却说:“我曾经怀有的文学梦,一直未曾实现,这是我一直念念不忘诗歌的理由。”诗歌已经成为纠缠在他内心深处的情结,这跟钱多钱少毫无关系,“它纯属精神”。
  1990年,怀揣文学梦想的傅战备,携带他得意的诗作向一位在金华颇有名气的小说家请教,得到的答复却让原本充满希望的他仿佛“被拦腰截断,后路全无”。他昏沉沉地回到家里,刚巧桌子上有面镜子,他对着镜子看。“我豁然开朗,对着镜子写下七八首诗”,这就是他的诗集《梦里的情歌》的雏形。
  2000年,傅战备进入某影视公司从事编剧工作,创作完成《新霍元甲》等多部电视剧,直到2003年,他才做回自由撰稿人,写剧本、写玄幻小说,都是一把好手。他创作的情书短信,一时走俏2005年的网络。问及他为何不再写诗,傅战备说:“我所要表达的思想,在《梦里的情歌》中已经表达殆尽,任何后继的创作,都是对之前的重复。”他不愿重复自己,如果以后迸射出新的思想火花,或许他又会跃跃欲试。

  诗是一壶酒
  永康诗人陈星光在他的一首《诗人的城市》里点出“武义是冷盈袖的”,说的是武义这座县城因为有一名叫冷盈袖的女诗人而增色不少。
  冷盈袖的名字取自李清照的“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”。
  上世纪70年代末,冷盈袖出生在武义一个畲族聚居的小山村。从小酷爱看书的她,看得最多的却是武侠小说。读初中时,冷盈袖开始自觉地写作,并当上校文学社社长,写一些温暖的小散文,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写诗。师范毕业后,她在武义县城的一所小学当语文老师。一旦得空,她又沉浸在武侠的世界里,以致她的诗歌也时常沾染侠气。她的一组《侠客行》,诗人阿翔评价为“诗中侠气栩栩如生,曲折的戏剧化细节让人击节”。冷盈袖说:“生活即是江湖,有生活必有诗歌。”那么,江湖也就成了她诗歌的源头。
  平日里,冷盈袖与普通女子一样,上网听音乐,看书,逛街,喝茶,悠闲自在。唯独在诗里,才显出她的与众不同。她的《一个人的醉生梦死》,至今为诗友们津津乐道,“仿佛一直是夜晚/短暂的雨水,适时打开了出口/世界安宁而微醺/天涯很远,檀香很重,四只角的小兽很近/屋檐压得低低。旧日亭台,旧日天气/那些甜,那些软,会逐渐将你遮蔽/直至,你微微泛绿,无止境地慢下来。”
  “醉生梦死”原本是王家卫电影《东邪西毒》里的一种酒,让人喝了之后,可以忘记以前做过的任何事。冷盈袖的诗也是一壶酒,浅斟慢饮之下,让人心头一暖。

  诗是灵魂的歌声
  金华婺城区新狮街道的对岳村,三面环山,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外面的世界。1982年12月的一天,青山出生在这里,他第一次被诗歌“引诱”是在18岁那年的物理模拟考上,当时窗外雷电交加,灵感忽至,他随即在草稿纸上写下一首《树之赞》,诗里夹杂有磁场、X光等物理词汇,大意是“总有一天我会成功,反哺大地”。
  2001年,青山考入浙师大高级职业技术学院,主修计算机。作为院刊《求索》的编辑,他在一次采访中遇见心上人,诗歌的灵感有如火山爆发,倾泻而出。青山说,他的女友无法忍受这种热情,3个月后,恋情宣告结束。同年10月,青山在失恋的苦闷中开始创作长诗《人种的遗言》。年底,他给女友打电话拜年,显得语无伦次,开始出现幻听。
  2001年10月至2002年9月,在这段时间里,青山一直沉浸在诗歌创作中,长诗《不屈的灵魂》、《故国》相继完成。2002年9月初,他听见远处有人在议论他,继而议论声越来越多。9月17日,当他写完长诗《故国》的最后一章,终于被压垮了。随后被送往医院接受治疗,整整55天。
  出院以后,青山写诗的激情一下子无影无踪,潜伏3年,直到2005年9月爆发出惊人的力量。为了“将内心的苦闷宣泄出来”,他在9天的时间里写出1000余行的长诗《疯人院》,在金华诗歌圈子里引起轰动,中国新诗刊第5期全篇刊登,并对他的作品进行研讨。

  诗坛的独行侠
  “在诗歌上,我是个独行侠。在生活中,我是个实习记者。”这样介绍自己的七夜木犀生于1984年。“我高中开始模仿写诗,不过,那些都被我送给可爱的女孩了。”
  他说,在现在的他看来,那些只是练习,无所谓写诗,只是一种很幼稚很可爱的心态,写出来的句子都很嫩。
  让他有所转变的事情发生在七夜木犀刚进大学的第一个诗歌节。正好,那个诗歌节就是艾青诗歌节,西川等名诗人都来了。
  “那次诗歌节触发了我对诗歌的景仰,让我萌生做一个诗人的念头,并且大学四年都纠缠在这个念头里。”主修心理学的他,从此深陷其中。
  七夜木犀说,快毕业那会儿,他也跟青山一样疯狂,每天写诗不下百行。因为当时学习和工作上都遇到了极大的压力,亲人、朋友又不在身边,他经常独自一人坐在人走楼空的寝室里哭,很悲伤地哭,回到出租房里,就拼命地写诗。
  他自己认可的真正意义上的“写诗”是在毕业以后。“毕业之后,发现诗歌成为我唯一能够表达自己情绪的形式。无论愤怒、绝望、悲伤、喜悦,都是如此。”
  2006年4月份,金华日报社举办了“寻找80后新锐写手”的活动。
  “这一次是夜的声音/窜进花溪/溅起水声
  这一次是我失眠的声音/坐在磐安/听见呼声
  这一次是你的声音/嵌入梦境/偷走哭声”
  一篇古文的序言加上12首小诗,七夜木犀凭借《丰饶之角并序》获得第一名。这对他来说,既是对自己和对自己所执着的诗歌创作的极大激励,也让他赢得了进入媒体实习的机会。
  2007年上半年,七夜木犀进入报社实习以后,开始接触越来越多的诗人。金华有不少优秀的诗人,他受到了另一种氛围的熏陶。
  “请原谅我的不清晰,这是我的职业病!”七夜木犀引用著名奥地利诗人保罗·策兰的话来代表他对诗歌的理解。